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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来时,徐璟就瞧见外头案上摆的花瓜了,这会又瞥见木架子上新添了一堆磨喝乐。
一对男女童子,着乾红背心、系青纱裙儿,手执莲花、莲叶。
还有对狗儿,雕刻细腻,栩栩如生。
花瓜应节,蛛丝卜巧,摩罗荷叶伞儿轻,望月穿针彩楼外。
“过两日又是乞巧了。”
他略带感慨地道了一句。
那神色、语气,还有捏着茶盏的姿态,竟让乔琬有几分幻视老学究。
“与你何干?”
她扬起一笑,笑得乖巧,话里却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国子监又不休假。”
不过...
她取下那磨喝乐,放在手心里把玩,笑问道:“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徐司业可会遗憾不能出门看花灯?”
他也二十有三了吧?还未成家,那这些年可曾有聊的投缘的小娘子,相约着一起逛灯市、看花灯?
徐璟没想到这层深意,摇头:“却是年年都一样,没什么看头。”
他前些年曾陪着老师去逛过一两回,老师倒是兴致高涨,他却走了没多会就困了。
乔琬抬抬眉,这是什么话!
就他这个木头性子,有姑娘喜欢就怪了。
实则,虽然在国子监中,徐璟的脸等同于活棺材,但只要出了这门,随意到瓦子里走一圈也好,出来后身上定沾满了花。
还时常有人打听到李祭酒那儿去,问徐司业是否婚配,请李祭酒在中间牵线为他们家说亲,都一一被他本人给回绝了,道是还未考虑终身大事。
这样的青年才俊,当初先帝是有意令其尚公主的,只可惜还没来得及考虑将哪个女儿许配给他,自己就先病倒了。
于是有些人就不怀好意地揣测徐璟这是还指望着今上能让他混个驸马当当。
同期的一些进士,有当初和他一块进了翰林院的,如今还在七品六品官位上熬着,一动不动。
他们既酸徐璟长了这么张脸、才能又比自己好,面上客客气气,话里暗藏绵针,暗地里,狠狠唾他的做派,挤兑他出身不好。
徐璟倒看得透彻,一概不做理会。
乔琬与阿年阿余一块糊花灯。
三人都不会针线,跟风对月穿针、捉蜘蛛什么的太违心了,于是乔琬打算就糊几盏好看些的灯笼挂在店门口,刚巧之前的两盏旧了,换下来。
另再用昨夜集下的露水煮了好些云面,给当日来吃晚食的食客们一桌送了一碗。
这叫做“吃巧食”
,也算凑了节日的热闹氛围。
隔壁糕点铺的邱娘子,拿来了几支捏成织女样貌的酥糖人送她们,乔琬正欲客套,就被邱娘子堵了回去:“不过是些过节的小玩意儿罢了,自家做的,不值几个钱。
叫阿余她们拿着玩。
上回请小娘子教我做菜,一直没得机会谢呢!”
这叫“送巧人”
。
既是节礼,乔琬也不便推辞,收下了。
不过邱娘子回去后,屁股还没坐热呢,又见乔琬过来,送来一对带着老虎冒的童子样式的磨喝乐,笑道:“虽说是女儿节,但奴想着,家小郎君准也喜欢罗睺罗。”
与她互送节礼的除了左手边糕点铺的邱娘子,还有后院住着的主人家汪娘子、右手边杨记食肆。
这杨记食肆的店主人乔琬从未见过面,店里,平日也就是一个管事在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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